第162章【番外】年素蘭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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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 【番外】年素蘭 (1)
年家, 年素蘭得知大年氏生了一個男孩之後，心裏的感覺還是怪怪的。她就想大年氏生的孩子是如何的，還問了年夫人。
“想要知道如何的, 就去看看。”年夫人道，“看完，也安心。”
年夫人知道年素蘭改不了關註大年氏的事情，她也就沒有多說了。她就想著等著年素蘭出嫁之後，應該就好很多。年素蘭現在這樣，就是因為年素蘭沒有出嫁, 心沒有安下來。
“額娘。”年素蘭抿唇, 她看著年夫人，“就只是看看。”
“你呀。”年夫人無奈搖搖頭，“有的事情……你自己心裏得有主意，你已經定親了，有的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。”
年夫人不知道年素蘭重生的事情, 她頂多就是說一下年素蘭的處事態度。她就是認為年素蘭過於關註大年氏, 大年氏生孩子了, 年素蘭還激動。
“是。”年素蘭點頭。
過了兩天，年素蘭就跟年夫人去四阿哥府看望大年氏。
大年氏生了一個男孩, 她的心也就安了, 有一個孩子在, 那麽她以後就有一個盼頭。以後得不得寵都好，她能安安心心地養孩子，而不是每天盼著四阿哥到她的屋裏。
她之前盼著四阿哥到她的屋裏, 也不是因為她多麽喜歡四阿哥, 而是因為她想要一個孩子。
大年氏生的孩子很健康, 這個孩子不是早產的, 孩子也沒有多體弱。
“這孩子……”年素蘭看著孩子，就感覺見到了她前世生的孩子。
如今，大年氏嫁給四阿哥，是大年氏給四阿哥生孩子。
年素蘭想著自己沒有進四阿哥府，大年氏進了四阿哥府，大年氏生的孩子看上去真是健康。而自己前世生的孩子就沒有這麽壯，生的孩子就很弱。
“把孩子抱下去吧。”大年氏見年素蘭盯著孩子看，她不禁想年素蘭想要做什麽，不會是想傷害她的孩子吧。
大年氏就覺得年素蘭怪怪的，她絕對不能讓年素蘭多接觸自己的孩子。
年素蘭聽見大年氏的話，見乳母那麽快就把孩子抱下去了，不大開心。
“看一看，不行嗎？”年素蘭問。
“看過了。”大年氏沒有說年素蘭一直盯著自己的孩子不好，她相信年夫人能感覺到年素蘭的異常。
大年氏就覺得奇了，她原本在鄉下，是因為年素蘭不想嫁入四阿哥府，所以她才被接回來嫁給四阿哥的。而現在，年素蘭還表現出一副奇奇怪怪的樣子，仿佛那個孩子該是年素蘭的孩子。
年素蘭看向大年氏，她知道大年氏早就察覺出她的異常。
那又怎麽樣，年素蘭想自己又沒有傷害大年氏，頂多就是看看大年氏過得如何。
“多看一會兒，可以嗎？”年素蘭又問。
“孩子還小。”大年氏還躺在床鋪上。
“……”年素蘭一聽這話，就知道大年氏不願意讓她多看孩子。
“孩子確實還小。”年夫人開口，“等你以後生了孩子，你就多看看你自己的孩子。”
年夫人示意年素蘭別說了，她就不知道女兒怎麽就想著多看大年氏的孩子，別人的孩子有什麽好看的。年夫人過來，那也只是單純的因為大年氏是年家女，大年氏生了孩子，年夫人才過來看看。
不然，年夫人才不隨意過來。
年素蘭沒有說話，她再生孩子，那也不是前世的那些孩子。不是她不想讓那些孩子降生，而是她不想孩子夭折了，倒不如直接給孩子換一個阿瑪。
四福晉得知年家人來了，便讓人送一些糕點過去。
四阿哥後院裏有不少女子都有孩子，四福晉的嫡子也好好的，她也不嫉妒大年氏。四福晉本身就是一個賢良淑德的人，要是她沒了孩子，她也不大可能去傷害別人的孩子。
“年家人來了。”當四福晉見到四阿哥的時候，便說了這一件事情，“年夫人和年姑娘都來了。”
“你們瞧瞧就好。”四阿哥就不去看了，都是女眷，他不好過去看。
年素蘭曾經放出話不嫁入皇室，四阿哥懂得的，他也不多見年素蘭。他看過《穿成康熙帝的炮灰原配》，他知道原本年素蘭是要嫁給他的，在《穿成康熙帝的炮灰原配》裏，年素蘭等人都黑化了，一個個都變成嫉妒那個炮灰皇後的人，還跟他鬧別扭。
四阿哥知道現實裏的這些人不是話本裏的那些人，話本的事情有虛構。不管是虛構的，還是真實的，四阿哥都沒有打算跟年素蘭多接觸。
“也好。”四福晉想想就知道怎麽回事了，年素蘭差點就要成為四阿哥的側福晉。四阿哥不去見年素蘭也好，免得讓人誤會。
四阿哥沒有在四福晉的面前多說年素蘭的事情，也沒有多說大年氏的事情，他又不是只有大年氏生的孩子，還有其他的孩子。四阿哥早就沒有那麽激動了，他又不是第一次當阿瑪。
不過不用四福晉去大年氏那邊，年夫人和年素蘭看過大年氏之後就來給四福晉請安。她們原本想要一來就給四福晉請安，正巧四福晉有事情，她們便先去看大年氏了。
年素蘭看過大年氏之後，心想大年氏沒有曾經的自己那麽得寵，大年氏也沒有那麽傲氣，大年氏的屋裏的那些擺設也沒有她前世屋子裏的擺設好。年素蘭便覺得大年氏還是不如自己的，要是大年氏比得過自己，那麽大年氏的屋裏就不是那樣。
客廳，年素蘭見到了四福晉，她以前就覺得四福晉過於大度了。四福晉對那些女子都很好，都給她們月例，沒有克扣他們。這讓年素蘭覺得四福晉有時候就像是一個包子，四福晉也就是靠著那樣的端莊賢淑才得到皇帝的敬重。
“四福晉。”年素蘭給四福晉行禮。
年素蘭前世得寵的時候，她有給四福晉行禮，有時候也沒有把四福晉放在眼裏。
而今生，年素蘭不能在四福晉的面前顯得那麽傲氣，她的未婚夫的身份地位沒有那麽高，她也不是四阿哥的寵妾。
“喝茶。”四福晉瞥了一眼年素蘭，便覺得年素蘭長得挺好看的。若是年素蘭嫁進四阿哥府，四阿哥一定會多寵著這一個女子吧。
好在年素蘭沒有嫁進四阿哥府！
四福晉是端莊賢淑，可是她也不想看到四阿哥多去其他女人那邊，不想讓四阿哥多寵著其他女子。但是她是正室，就得賢良淑德，年素蘭自己不嫁進四阿哥府，不是她這個正室福晉耍的動手，這就很好。
年素蘭看著四福晉，看了兩眼，便沒有多看了。她就想四福晉的嫡子還在，四福晉身上的氣質都不大一樣，少了一分死氣，多了兩分鮮活。
年夫人看向年素蘭，心想女兒怎麽還多看四福晉。
等年夫人和年素蘭回去之後，年夫人就把年素蘭叫到自己的屋子，她得問一問，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“說說，到底是怎麽回事，你看你大姐看四福晉的眼神都不大對。”年夫人道，“還有那個孩子。”
“額娘。”年素蘭紅著眼睛，她吸了吸鼻子，淚水順著眼角滑落，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別著急，慢慢說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女兒曾經做了一個夢，夢見我嫁給四阿哥之後，生的孩子都夭折了。”年素蘭沒有說四阿哥會登基為帝的事情，那是前世的事情，今生不一樣了。
年素蘭知道四阿哥不大可能成為皇帝了，即便如此，四阿哥依舊是雍親王。
“就因為一個夢，你就不嫁給四阿哥？”年夫人皺眉。
“不是。”年素蘭搖頭，“還有其他的事情，那個夢很真實。”
年素蘭就只能把前世的事情說成是夢，她一直把這一件事情藏在心裏，一個人憋著，她也很難過。
“女兒嫁給四阿哥，必定不可能過得幸福。”年素蘭道，“夢裏已經過了那樣悲慘的生活，女兒就不想過上像夢裏那樣的生活。要是女兒去了四阿哥府，那女兒就只是一個妾。哪怕側福晉也能上玉牒，可到底還是不一樣，不是正室夫人。”
年素蘭就是想做正室夫人，等她成為正室夫人，那麽她想怎麽對待那些妾室都可以。有年家在，她不一定就要一直隱忍，她的夫君必定也沒有必要納那麽多妾室，沒有那麽人給她的夫君送女人。
年素蘭趴在年夫人的膝蓋上哭泣，她真的不想過那樣的生活。
“可是女兒沒有嫁過去，心也痛。”年素蘭道，“就會去想那些人跟夢裏的一樣，又想著他們又會過上什麽樣的生活。就想多看看，希望……”
“希望你大姐過得不好，你就安心了？”年夫人道，“你大姐要是不好，那麽我們家跟四阿哥府的關系也就不好。要知道，我們現在算是歸四阿哥管的，是雍親王府的附屬，你得知道這一點。”
年夫人就沒有想著大年氏過得不好，她不但不能這麽想，她還得想著大年氏一定得過得好一點。大年氏在四阿哥府好，那麽他們年家也能給四阿哥留下好印象。
“你不嫁給四阿哥，就不嫁過去。”年夫人道，“有的事情，你得自己想明白，不是等別人跟你說。夢就只是夢，不是現實。你因為一個夢不願意嫁過去，沒有想著嫁過去改變夢境，那你也就沒有必要關註別人過得好不好。她們走的是她們的路，不是你走的路，也不存在你原先要走的路。”
年夫人就認為年素蘭太過關註大年氏，年素蘭今天還盯著那個孩子看。這讓年夫人不大高興，女兒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。若非如此，她也不可能多問孩子。
“女兒知道，可是……”年素蘭知道這一個道理，可知道歸知道，卻沒有那麽容易想明白。
年素蘭一直都很想明白，卻總是無法做到真的冷靜。她在家裏會想大年氏過得如何，還想著要是自己嫁給四阿哥，那麽自己能不能改變未來，能不能保護孩子。
若是她嫁給四阿哥，能護著孩子，加上她又得四阿哥的寵，指不定……不對，四福晉有嫡子，年素蘭想在這樣的情況下，那麽自己的孩子也就不能繼承四阿哥府。
她若是嫁給四阿哥，自己的孩子不能繼承雍王府，還是得自己奮鬥。
年素蘭告訴自己，沒有必要覺得可惜，一點都不可惜。
年夫人聽到年素蘭這話，就知道女兒沒有那麽容易過這一道坎。
“一個夢，怎麽就……”年夫人嘆息，那就只是一個夢境啊，大家都會做夢，沒有幾個人的夢境這麽嚇人的。
“沒事，女兒沒事的。”年素蘭靠著年夫人，“時間久了，就沒有什麽事情。”
“你也別去想這些，一個月後，你就要出嫁了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嗯。”年素蘭微微點頭。
年素蘭重生之後，她想了很多事情，還見了一些後面要嫁給四阿哥的女子。只不過有的女子是在四阿哥成為皇帝之後入宮的，而現在，四阿哥不大可能成為皇帝，那麽那些女人就不大可能成為四阿哥的女人。
“多想想其他的。”年夫人道，“想你以後在夫家的生活，想想你以後想要怎麽做。你也可以想想你的孩子，哪怕現在沒有，也可以想。現在那些大夫的醫術比以前更好了，孩子，沒有那麽容易夭折的。”
“是。”年素蘭只能這麽想了，她不想自己的孩子還夭折。
她今生已經沒有嫁給四阿哥了，要是她沒有嫁給四阿哥，孩子還夭折了，那麽她為什麽不嫁給四阿哥呢。
年素蘭在害怕，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依舊夭折，害怕自己嫁給別人之後，她的生活還沒有那麽好。
“乖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你還有兄長，他們都會幫襯你。”
“兄長……”年素蘭想年羹堯沒有前世那麽厲害了，不過這也沒有什麽，兄長還是有出息的。
那都是因為今生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，什麽蒸汽機、汽車……
年素蘭想自己的夫君會如何，婚前婚後，可能就是兩幅面孔。
年夫人安慰了年素蘭一會兒，便讓女兒回去休息。
等年大人回來時，年夫人沒有跟他說這些事情，頂多就是說年素蘭想要出嫁了。
“快了。”年大人道，“不就是一個月後麽，女大不中留啊。”
“可不就是如此。”年夫人笑著道，“等她嫁出去之後，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回來。都在京城，可你也不是經常在，當地方巡撫，哪裏能一直待在京城。”
也就是年素蘭要成親了，年大人這才回來京城。
年大人心疼年素蘭，哪怕年素蘭不願意嫁給四阿哥，他都沒有十分憤怒，而是讓其他的女兒頂上去。
“讓她安心。”年大人道，“家裏能給她做靠山，她就安安心心地出嫁，以後有事就回來說。她這個性子，要是家裏不給她做做主，怕是也不能過得那麽順。”
年大人只要想到年素蘭之前鬧出來的那些事情，他就覺得年素蘭太過不懂事。這般不懂事的女兒出嫁了，怕是還是得鬧出一點事情來。
“有您的話，她是安心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今兒去看了大姐兒，她過得不錯，孩子也長得好。”
“嗯。”年大人點點頭，“她能過得好些，那也不錯。”
年大人想著大年氏生了孩子，那麽大年氏在四阿哥府裏的地位也就穩固。
“是。”年夫人道，“四福晉也不錯，倒也沒有苛責大姐兒。”
“如此就好。”年大人道，“四福晉是出了名的端莊賢淑的，你們也得註意一些。別想著去爭，有的東西不該爭的，就不能去爭。”
當今皇帝註重嫡庶，還讓太子的嫡子成為皇太孫，這就足以說明問題。皇帝還時不時帶一帶皇太孫，太子的其他庶子根本就比不過這個皇太孫，哪怕皇帝之前也帶過太子的庶長子，這不代表皇帝就看重那個庶長子。
“她都明白。”年夫人感慨，“她從小就生長在鄉下，比我們更懂得要如何做。”
年夫人都不好多跟大年氏說一些話，就怕惹得大年氏不高興，更不想被大年氏嘲諷。本來就是他們這些人的不對，他們沒有給大年氏過多關愛，就是大年氏嫁進四阿哥府之後，他們才多看看大年氏，對大年氏好一些。
“嗯。”年大人聽到這話，他就希望大年氏能想明白一些，希望大年氏能穩住在四阿哥府裏的地位。
夜晚，年素蘭站在窗前，她回想前世的事情。
那時候，四阿哥對她真的很多，等四阿哥成為皇帝之後，四阿哥依舊很寵著她。她被四阿哥寵得很嬌氣，有時候還耍耍小脾氣，四阿哥都寵著她。
她不知道她今生未來的夫君能不能像四阿哥那般對她好，要是她的夫君沒有那麽好，她是不是就會後悔，是不是覺得這一輩子就白重生了。
年素蘭怕啊，重生，就應該過得比前世更好，而不是過得比前世不好。
“孩子……”年素蘭想到大年氏的孩子。
大年氏的孩子真的很不錯，年素蘭心想那個孩子那麽好，要是自己前世生的孩子有那麽健康，那麽自己就嫁給四阿哥了。
年素蘭低頭看向小腹，等她出嫁之後，她是不是很快就有孩子。
年素蘭出嫁的前兩天，正好大年氏也出月子了，大年氏就來給年素蘭添妝。
大年氏不管年素蘭以後過的是什麽日子，不過就是做一下表面功夫。既然就只是做一下表面功夫，那麽她就來一下唄。
“素蘭妹妹。”大年氏看向年素蘭，把準備好的禮物給了年素蘭。
大年氏沒有在年素蘭的面前說難聽點話，也沒有去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。她自認為是一個有分寸的人，她也不可能跟年素蘭那樣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別人。
當一個用奇怪的眼神看別人看久了，別人就能感覺到。
大年氏不知道年素蘭出嫁之後會不會改掉這個習慣，要是年素蘭到時候沒有改了，指不定就變成其他樣子。
沒有人願意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，也沒有人願意被其他人瞧不起。
大年氏之前就察覺到年素蘭看不起四阿哥府裏的一些人，甚至瞧不上四福晉。大年氏就不明白了，年素蘭是什麽身份啊，竟然還敢那麽瞧著四福晉。
只不過大年氏不多說，她說一兩句，暗示過年素蘭就行了。至於年素蘭能不能明白，那就跟她沒有多大關系。她又沒有跟年素蘭在一個屋檐下生活，便是年素蘭得罪了四福晉，年素蘭也是要出嫁了，等年素蘭出嫁了，那就是別人家的媳婦。
“放在那兒吧。”年素蘭還以為大年氏不來給她添妝呢，以為大年氏會以才生完孩子沒有多久做借口。
大年氏把東西放在那邊之後，就走出了房間，她沒有別的話要跟年素蘭說。
“……”年素蘭見大年氏就那麽出去了，心裏不大是滋味。
大年氏出去的時候，便見到了年夫人。
年夫人看到大年氏，就想著女兒見到大年氏之後，會不會有別的想法。她就怕女兒不高興，女兒就要出嫁了，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發生意外。
大年氏見年夫人那麽急匆匆地去看年素蘭，不禁想這些人到底有什麽事情呢？一個兩個都那麽奇怪，好在自己不用跟她們生活在一起，要是她跟她們生活在一起，怕是自己要倒黴。
大年氏進屋，她便見到年素蘭紅著眼睛。
“高興得哭了啊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嗯，高興的。”年素蘭哪裏能說自己不高興呢，她就只能說自己高興，不能讓別人覺得她對大年氏有意見。大年氏一坐完月子就來年素蘭這邊，年素蘭還能有什麽不滿的。
年素蘭得高興，不能不高興。
年夫人一看女兒這樣，她就知道年素蘭還是想著大年氏過什麽樣的生活。
“那就好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嗯。”年素蘭走到年夫人的身邊，她挽著年夫人的手，靠著年夫人，“女兒就要出嫁了，舍不得您。”
“舍不得也得舍得，兒女長大了，就是要成親的。”年夫人道，“等你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，到時候你就不想著我們。”
年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年素蘭的內心有多亂，年素蘭也不敢跟年夫人說。
“會想您的。”年素蘭道。
前世今生，家裏的這些人都對她這麽好。年素蘭想自己今生是任性一點，可是她真的想過好日子。
前世，她去世之後，家裏的人……年素蘭不想去多想，今生已經跟前世不一樣了。
若是她跟這些人多說前世的事情，就怕他們的生活也不可能好過，他們也會想著她的所謂的夢境，可能去追尋蛛絲馬跡，那可就不好了。
年素蘭想到了寧懿公主，寧懿公主能拿出很多新奇的東西，寧懿公主還能飛。
可惜她沒有機會接觸道寧懿公主，她也無法從寧懿公主那邊換東西。
“好，想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嗯。”年素蘭內心還是有些心酸。
而大年氏才不管年素蘭心酸不心酸，她給年素蘭添妝之後，她就回四阿哥府了。要知道她就只是一個侍妾，不能隨意出來，要不是四福晉允許，她就沒辦法來給年素蘭添妝，就只能讓丫鬟來送東西。
回到四阿哥府之後，大年氏便去看四福晉。
“福晉。”大年氏給四福晉行禮。
“回來了啊。”四福晉道，“怎麽不在那邊多待待？”
“妾原本就是在鄉下長大的。”大年氏道，“也不大會說話，在這麽喜慶的日子，就不多待在那邊了，讓他們也能好好聊聊。免得那些人聽了妾這個不會說話的人的話，惹他們不高興。”
大年氏心裏對年夫人有些怨言，哪裏可能沒有一點怨言。年夫人是正室夫人，大年氏庶女，大年氏被送到鄉下養著，年夫人等到需要人嫁給四阿哥府的時候才接她回來，大年氏當然有怨言，她對年大人也有怨言。
只不過她沒有想著要報覆他們，大年氏知道自己勢單力薄，她還有需要依靠娘家人的時候。
“回來也好。”四福晉道。
“是。”大年氏應聲。
“你這個妹妹……”四福晉覺得年素蘭有點過於傲氣了，她見過年素蘭幾次，就覺得年素蘭似乎沒有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裏。
“她從小到大都是被寵著的，難免傲氣一些。”大年氏知道四福晉可能也察覺到年素蘭的異常，說是異常，倒不如說年素蘭瞧不起人。
“也對，被寵著長大到底不大一樣。”四福晉點頭，“你在這邊就安穩過你的日子。”
“是。”大年氏道，“如今的日子過得很好。”
四福晉沒有多為難她，大年氏就覺得這樣的日子還可以。
年素蘭出嫁了，年素蘭根本就不知道四福晉等人覺得她高傲。年素蘭成親之後，她是正室夫人，又跟婆婆住在一起，難免就要被立規矩，這讓她覺得很難受。
要知道年素蘭嫁到四阿哥府的時候，她就沒有怎麽立規矩。她是側福晉，又是年家女，四福晉不敢對她如何。宮裏的德妃也不可能把手伸得那麽長，德妃主要就是對付四福晉。
於是年素蘭就得早起，得去婆婆面前立規矩。
年素蘭的夫君是家裏的嫡次子，主要是因為年素蘭說不嫁入皇家，導致有不少人都不敢上門提親。年素蘭又急於說親，害怕到後面還要進宮，這才說了禮部侍郎的嫡次子。
蔣家二少爺，他現在是個舉人，還沒有考中進士。他便要用心讀書，等著以後再去參加科考，等著科考上。
這樣的人哪裏可能多考慮年素蘭過什麽樣的生活，也不可能那麽寵著她。
年素蘭去婆婆那邊立規矩，年素蘭的夫君也不覺得這有什麽錯，他覺得這很正常。當兒媳婦的就得到婆婆面前立規矩，就得做那些事情。
“怎麽其他人就不要？”年素蘭不滿。
“通房丫鬟不需要。”蔣二少爺沒有納妾，就是有兩個通房丫鬟。
通房丫鬟就不是主子，哪裏有資格叫蔣夫人婆婆，也沒有資格道蔣夫人的面前。
“怎麽就那麽多規矩。”年素蘭就覺得婆婆實在太麻煩了，還各種挑剔她，“我都做得那麽辛苦了，那麽努力，你額娘還不滿。”
“那也是你的額娘。”蔣二少爺皺眉，不大高興，“別人家的兒媳婦也是這麽立規矩，大嫂也是這麽過來的。便是現在，大嫂還得在額娘的面前做那些事情，就是她懷孕了，她也去。”
蔣二少爺就覺得年素蘭的毛病多，這也不是，那也不是。年素蘭能不能別這麽折騰呢，就安心地伺候婆婆，只要她用心，那麽蔣夫人也就不會不滿。
“你現在確實沒有什麽規矩。”蔣二少爺道，“得多學學。”
“什麽叫我沒有什麽規矩？”年素蘭不悅，“被立規矩的人不是你，是我啊。”
“當然是你。”蔣二少爺道，“我沒有空跟你扯這些，還得讀書，你還是得好生伺候好你的婆婆。多學學規矩，以後出去也好，不至於沒有了規矩讓人笑話。父親是禮部侍郎，我們家的人都講究規矩。”
“……”年素蘭聽到這話就覺得她的夫君不可理喻，總是說什麽規矩。她以前在四阿哥府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多規矩，那些人不都得讓著她麽。
她現在嫁給蔣二少爺，蔣二少爺又不是皇孫貴胄，怎麽他家的規矩反而那麽多。
年素蘭非常不滿，她也表達了自己的不滿，奈何這些人根本就不管她滿不滿，他們依舊讓她去做那些事情。
終於，年素蘭發火了，她直接跑回了娘家。
年素蘭在年夫人的面前哭訴婆婆讓她立規矩，她前世被寵了那麽多年，當過貴妃、皇貴妃，她就不該過這般艱難的生活。
當年夫人聽到年素蘭的婆婆讓她立規矩之後，她一點都不覺得蔣夫人有什麽不對。她當年嫁入年家的時候，也有被婆婆叫去立規矩。
“四阿哥府都不用。”年素蘭道。
“怎麽又想著四阿哥府。”年夫人不大高興，“你已經嫁入蔣家，不是嫁入四阿哥府。就是四福晉，若是德妃讓她進宮，讓她做一些事情，她也得去做。別想著你大姐不用去，那是因為她不夠資格。”
“額娘，我……”年素蘭見年夫人不大高興的樣子，便道，“蔣家算什麽……”
“他們家是有規矩的人家。”年夫人道，“給人當兒媳婦都是這樣，要講婆家的規矩，而不是講女子未出門子的規矩。娘家人寵著你們，不代表婆家的人也會寵著你們。”
年夫人早就想到年素蘭可能不能好好的生活，女兒被他們寵壞了。
“當時，也問過你，要不要這戶人家，你說就這一戶人家了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不過要是換了其他人家，也是差不多的。有婆母在，總得要立規矩。就算上面還有祖母，你婆母得到你們祖母面前立規矩，你們也得到你們婆母面前立規矩。”
年夫人覺得女兒有點無理取鬧了，這才多久，都沒有半個月的時間，女兒就受不住。
“是女兒說的，可是……”可是年素蘭就覺得他們不應該那麽講究規矩，都是一家人，有必要那樣嗎？
“別可是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你該想明白，你已經出嫁了，就算你能回娘家，也不該總是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回來。娘家人能給你做主，卻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給你做主，也得看是什麽事情了。”
年素蘭明白了，娘家人就沒有打算給她做主，至少這一次不打算給她做主。
“要是我們總是去你婆家，你的夫君會高興嗎？你的婆母會高興嗎？”年夫人想若是自己，自己必定不高興。
“沒有讓你們總是過去。”年素蘭道。
“可是你回來了，出嫁不到半個月，就回來說你婆母讓你立規矩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以前，你也是跟那些嬤嬤學過規矩的。你該知道，在宮裏有宮裏的規矩，在阿哥府有阿哥府的規矩，在其他人家也有其他人家的規矩。”
“……”年素蘭沈默，她就是不想立規矩。
年素蘭想自己前世都沒有那麽給人立規矩，她都是讓別人立規矩，讓別人跪著，讓別人張嘴，讓別人給她夾菜。而現在呢，她得在蔣夫人的面前立規矩，得給蔣夫人夾菜，蔣夫人不滿了，她還不能說不高興，還只能說是自己的錯，說自己沒有理解婆母的意思。
這算什麽？
年素蘭受不住這樣的生活，她就覺得她的夫君根本就不懂得體貼她，不懂得幫她去說說話。要是夫君跟蔣夫人說別讓她立規矩，或許她就好過很多。
可是她的夫君一心讀書，就想著下一次科考能考中進士。
年素蘭想著夫君上進，她應該高興。可是夫君不夠關心她，這就讓她非常不高興。
“你嫁人了，就得好好過日子。”年夫人道，“該立規矩的就立規矩，等過一陣子，你就習慣了。等你成了婆婆，你也可以讓你兒媳婦那麽做。”
“我……”年素蘭想說自己不可能讓兒媳婦那麽做的，可是她說不出口。
“在家裏用過午飯之後再回去吧。”年夫人沒有打算讓年素蘭在娘家過夜，免得讓蔣家人不高興。
蔣家人根本就不擔心年素蘭回娘家告狀，告狀就告狀唄，年家人有本事就過來說他們呀。蔣家人就想只要年素蘭講規矩，讓年素蘭學些規矩，以後才會好。
要是年素蘭不去學，等到以後，年素蘭闖禍了，那可就不好了。
蔣夫人聽她的朋友說年素蘭不大瞧得起人，她也瞧見年素蘭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裏的樣子。這讓蔣夫人對年素蘭也就有了意見，只不過兩家已經定親了，蔣夫人就不可能讓人去退親，就只能把年素蘭娶進門來。
年素蘭前世享受過太多的東西，由儉入奢易，由奢入儉難。年素蘭前世被那麽多人捧著，還過著那麽好的日子，她當然就不能忍受被人忽略、被強迫去做事情的感覺。
“可以在家裏住……”年素蘭的話還沒有說話，她就看見年夫人皺了眉頭，便又道，“等傍晚回去。”
年素蘭就想前世明明都不是這樣的，她當初在四阿哥過得那麽肆意，娘家人也沒有多說，頂多就是讓她打扮自己，讓她伺候好四阿哥。到了蔣家這邊，家裏人的態度就變了。
“當正室夫人和當妾室不一樣。”年夫人到底不忍心，她擔心女兒還糾結過去的那個夢，“你現在是正室夫人，多註意一點，以後還得多見人。”
要是年素蘭是四阿哥的側福晉，那麽年素蘭也許就不用註意這麽多東西。有四福晉頂著，年素蘭也能自由自在一些。
而現在，年素蘭是給蔣家做正室夫人，以後還要出門給別人交際。那些人不可能多給年素蘭面子，年素蘭的身份沒有那麽高，也不是皇家兒媳婦，那些人還可能覺得年素蘭沒有規矩。
年素蘭沈默了，她就想著這裏面到底有多少差別呢？她以前在四阿哥府，也依靠年家啊。
不，她更多的是依靠四阿哥的寵，四阿哥看在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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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家, 年素蘭得知大年氏生了一個男孩之後，心裏的感覺還是怪怪的。她就想大年氏生的孩子是如何的，還問了年夫人。
“想要知道如何的, 就去看看。”年夫人道，“看完，也安心。”
年夫人知道年素蘭改不了關註大年氏的事情，她也就沒有多說了。她就想著等著年素蘭出嫁之後，應該就好很多。年素蘭現在這樣，就是因為年素蘭沒有出嫁, 心沒有安下來。
“額娘。”年素蘭抿唇, 她看著年夫人，“就只是看看。”
“你呀。”年夫人無奈搖搖頭，“有的事情……你自己心裏得有主意，你已經定親了，有的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。”
年夫人不知道年素蘭重生的事情, 她頂多就是說一下年素蘭的處事態度。她就是認為年素蘭過於關註大年氏, 大年氏生孩子了, 年素蘭還激動。
“是。”年素蘭點頭。
過了兩天，年素蘭就跟年夫人去四阿哥府看望大年氏。
大年氏生了一個男孩, 她的心也就安了, 有一個孩子在, 那麽她以後就有一個盼頭。以後得不得寵都好，她能安安心心地養孩子，而不是每天盼著四阿哥到她的屋裏。
她之前盼著四阿哥到她的屋裏, 也不是因為她多麽喜歡四阿哥, 而是因為她想要一個孩子。
大年氏生的孩子很健康, 這個孩子不是早產的, 孩子也沒有多體弱。
“這孩子……”年素蘭看著孩子，就感覺見到了她前世生的孩子。
如今，大年氏嫁給四阿哥，是大年氏給四阿哥生孩子。
年素蘭想著自己沒有進四阿哥府，大年氏進了四阿哥府，大年氏生的孩子看上去真是健康。而自己前世生的孩子就沒有這麽壯，生的孩子就很弱。
“把孩子抱下去吧。”大年氏見年素蘭盯著孩子看，她不禁想年素蘭想要做什麽，不會是想傷害她的孩子吧。
大年氏就覺得年素蘭怪怪的，她絕對不能讓年素蘭多接觸自己的孩子。
年素蘭聽見大年氏的話，見乳母那麽快就把孩子抱下去了，不大開心。
“看一看，不行嗎？”年素蘭問。
“看過了。”大年氏沒有說年素蘭一直盯著自己的孩子不好，她相信年夫人能感覺到年素蘭的異常。
大年氏就覺得奇了，她原本在鄉下，是因為年素蘭不想嫁入四阿哥府，所以她才被接回來嫁給四阿哥的。而現在，年素蘭還表現出一副奇奇怪怪的樣子，仿佛那個孩子該是年素蘭的孩子。
年素蘭看向大年氏，她知道大年氏早就察覺出她的異常。
那又怎麽樣，年素蘭想自己又沒有傷害大年氏，頂多就是看看大年氏過得如何。
“多看一會兒，可以嗎？”年素蘭又問。
“孩子還小。”大年氏還躺在床鋪上。
“……”年素蘭一聽這話，就知道大年氏不願意讓她多看孩子。
“孩子確實還小。”年夫人開口，“等你以後生了孩子，你就多看看你自己的孩子。”
年夫人示意年素蘭別說了，她就不知道女兒怎麽就想著多看大年氏的孩子，別人的孩子有什麽好看的。年夫人過來，那也只是單純的因為大年氏是年家女，大年氏生了孩子，年夫人才過來看看。
不然，年夫人才不隨意過來。
年素蘭沒有說話，她再生孩子，那也不是前世的那些孩子。不是她不想讓那些孩子降生，而是她不想孩子夭折了，倒不如直接給孩子換一個阿瑪。
四福晉得知年家人來了，便讓人送一些糕點過去。
四阿哥後院裏有不少女子都有孩子，四福晉的嫡子也好好的，她也不嫉妒大年氏。四福晉本身就是一個賢良淑德的人，要是她沒了孩子，她也不大可能去傷害別人的孩子。
“年家人來了。”當四福晉見到四阿哥的時候，便說了這一件事情，“年夫人和年姑娘都來了。”
“你們瞧瞧就好。”四阿哥就不去看了，都是女眷，他不好過去看。
年素蘭曾經放出話不嫁入皇室，四阿哥懂得的，他也不多見年素蘭。他看過《穿成康熙帝的炮灰原配》，他知道原本年素蘭是要嫁給他的，在《穿成康熙帝的炮灰原配》裏，年素蘭等人都黑化了，一個個都變成嫉妒那個炮灰皇後的人，還跟他鬧別扭。
四阿哥知道現實裏的這些人不是話本裏的那些人，話本的事情有虛構。不管是虛構的，還是真實的，四阿哥都沒有打算跟年素蘭多接觸。
“也好。”四福晉想想就知道怎麽回事了，年素蘭差點就要成為四阿哥的側福晉。四阿哥不去見年素蘭也好，免得讓人誤會。
四阿哥沒有在四福晉的面前多說年素蘭的事情，也沒有多說大年氏的事情，他又不是只有大年氏生的孩子，還有其他的孩子。四阿哥早就沒有那麽激動了，他又不是第一次當阿瑪。
不過不用四福晉去大年氏那邊，年夫人和年素蘭看過大年氏之後就來給四福晉請安。她們原本想要一來就給四福晉請安，正巧四福晉有事情，她們便先去看大年氏了。
年素蘭看過大年氏之後，心想大年氏沒有曾經的自己那麽得寵，大年氏也沒有那麽傲氣，大年氏的屋裏的那些擺設也沒有她前世屋子裏的擺設好。年素蘭便覺得大年氏還是不如自己的，要是大年氏比得過自己，那麽大年氏的屋裏就不是那樣。
客廳，年素蘭見到了四福晉，她以前就覺得四福晉過於大度了。四福晉對那些女子都很好，都給她們月例，沒有克扣他們。這讓年素蘭覺得四福晉有時候就像是一個包子，四福晉也就是靠著那樣的端莊賢淑才得到皇帝的敬重。
“四福晉。”年素蘭給四福晉行禮。
年素蘭前世得寵的時候，她有給四福晉行禮，有時候也沒有把四福晉放在眼裏。
而今生，年素蘭不能在四福晉的面前顯得那麽傲氣，她的未婚夫的身份地位沒有那麽高，她也不是四阿哥的寵妾。
“喝茶。”四福晉瞥了一眼年素蘭，便覺得年素蘭長得挺好看的。若是年素蘭嫁進四阿哥府，四阿哥一定會多寵著這一個女子吧。
好在年素蘭沒有嫁進四阿哥府！
四福晉是端莊賢淑，可是她也不想看到四阿哥多去其他女人那邊，不想讓四阿哥多寵著其他女子。但是她是正室，就得賢良淑德，年素蘭自己不嫁進四阿哥府，不是她這個正室福晉耍的動手，這就很好。
年素蘭看著四福晉，看了兩眼，便沒有多看了。她就想四福晉的嫡子還在，四福晉身上的氣質都不大一樣，少了一分死氣，多了兩分鮮活。
年夫人看向年素蘭，心想女兒怎麽還多看四福晉。
等年夫人和年素蘭回去之後，年夫人就把年素蘭叫到自己的屋子，她得問一問，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“說說，到底是怎麽回事，你看你大姐看四福晉的眼神都不大對。”年夫人道，“還有那個孩子。”
“額娘。”年素蘭紅著眼睛，她吸了吸鼻子，淚水順著眼角滑落，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別著急，慢慢說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女兒曾經做了一個夢，夢見我嫁給四阿哥之後，生的孩子都夭折了。”年素蘭沒有說四阿哥會登基為帝的事情，那是前世的事情，今生不一樣了。
年素蘭知道四阿哥不大可能成為皇帝了，即便如此，四阿哥依舊是雍親王。
“就因為一個夢，你就不嫁給四阿哥？”年夫人皺眉。
“不是。”年素蘭搖頭，“還有其他的事情，那個夢很真實。”
年素蘭就只能把前世的事情說成是夢，她一直把這一件事情藏在心裏，一個人憋著，她也很難過。
“女兒嫁給四阿哥，必定不可能過得幸福。”年素蘭道，“夢裏已經過了那樣悲慘的生活，女兒就不想過上像夢裏那樣的生活。要是女兒去了四阿哥府，那女兒就只是一個妾。哪怕側福晉也能上玉牒，可到底還是不一樣，不是正室夫人。”
年素蘭就是想做正室夫人，等她成為正室夫人，那麽她想怎麽對待那些妾室都可以。有年家在，她不一定就要一直隱忍，她的夫君必定也沒有必要納那麽多妾室，沒有那麽人給她的夫君送女人。
年素蘭趴在年夫人的膝蓋上哭泣，她真的不想過那樣的生活。
“可是女兒沒有嫁過去，心也痛。”年素蘭道，“就會去想那些人跟夢裏的一樣，又想著他們又會過上什麽樣的生活。就想多看看，希望……”
“希望你大姐過得不好，你就安心了？”年夫人道，“你大姐要是不好，那麽我們家跟四阿哥府的關系也就不好。要知道，我們現在算是歸四阿哥管的，是雍親王府的附屬，你得知道這一點。”
年夫人就沒有想著大年氏過得不好，她不但不能這麽想，她還得想著大年氏一定得過得好一點。大年氏在四阿哥府好，那麽他們年家也能給四阿哥留下好印象。
“你不嫁給四阿哥，就不嫁過去。”年夫人道，“有的事情，你得自己想明白，不是等別人跟你說。夢就只是夢，不是現實。你因為一個夢不願意嫁過去，沒有想著嫁過去改變夢境，那你也就沒有必要關註別人過得好不好。她們走的是她們的路，不是你走的路，也不存在你原先要走的路。”
年夫人就認為年素蘭太過關註大年氏，年素蘭今天還盯著那個孩子看。這讓年夫人不大高興，女兒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。若非如此，她也不可能多問孩子。
“女兒知道，可是……”年素蘭知道這一個道理，可知道歸知道，卻沒有那麽容易想明白。
年素蘭一直都很想明白，卻總是無法做到真的冷靜。她在家裏會想大年氏過得如何，還想著要是自己嫁給四阿哥，那麽自己能不能改變未來，能不能保護孩子。
若是她嫁給四阿哥，能護著孩子，加上她又得四阿哥的寵，指不定……不對，四福晉有嫡子，年素蘭想在這樣的情況下，那麽自己的孩子也就不能繼承四阿哥府。
她若是嫁給四阿哥，自己的孩子不能繼承雍王府，還是得自己奮鬥。
年素蘭告訴自己，沒有必要覺得可惜，一點都不可惜。
年夫人聽到年素蘭這話，就知道女兒沒有那麽容易過這一道坎。
“一個夢，怎麽就……”年夫人嘆息，那就只是一個夢境啊，大家都會做夢，沒有幾個人的夢境這麽嚇人的。
“沒事，女兒沒事的。”年素蘭靠著年夫人，“時間久了，就沒有什麽事情。”
“你也別去想這些，一個月後，你就要出嫁了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嗯。”年素蘭微微點頭。
年素蘭重生之後，她想了很多事情，還見了一些後面要嫁給四阿哥的女子。只不過有的女子是在四阿哥成為皇帝之後入宮的，而現在，四阿哥不大可能成為皇帝，那麽那些女人就不大可能成為四阿哥的女人。
“多想想其他的。”年夫人道，“想你以後在夫家的生活，想想你以後想要怎麽做。你也可以想想你的孩子，哪怕現在沒有，也可以想。現在那些大夫的醫術比以前更好了，孩子，沒有那麽容易夭折的。”
“是。”年素蘭只能這麽想了，她不想自己的孩子還夭折。
她今生已經沒有嫁給四阿哥了，要是她沒有嫁給四阿哥，孩子還夭折了，那麽她為什麽不嫁給四阿哥呢。
年素蘭在害怕，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依舊夭折，害怕自己嫁給別人之後，她的生活還沒有那麽好。
“乖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你還有兄長，他們都會幫襯你。”
“兄長……”年素蘭想年羹堯沒有前世那麽厲害了，不過這也沒有什麽，兄長還是有出息的。
那都是因為今生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，什麽蒸汽機、汽車……
年素蘭想自己的夫君會如何，婚前婚後，可能就是兩幅面孔。
年夫人安慰了年素蘭一會兒，便讓女兒回去休息。
等年大人回來時，年夫人沒有跟他說這些事情，頂多就是說年素蘭想要出嫁了。
“快了。”年大人道，“不就是一個月後麽，女大不中留啊。”
“可不就是如此。”年夫人笑著道，“等她嫁出去之後，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回來。都在京城，可你也不是經常在，當地方巡撫，哪裏能一直待在京城。”
也就是年素蘭要成親了，年大人這才回來京城。
年大人心疼年素蘭，哪怕年素蘭不願意嫁給四阿哥，他都沒有十分憤怒，而是讓其他的女兒頂上去。
“讓她安心。”年大人道，“家裏能給她做靠山，她就安安心心地出嫁，以後有事就回來說。她這個性子，要是家裏不給她做做主，怕是也不能過得那麽順。”
年大人只要想到年素蘭之前鬧出來的那些事情，他就覺得年素蘭太過不懂事。這般不懂事的女兒出嫁了，怕是還是得鬧出一點事情來。
“有您的話，她是安心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今兒去看了大姐兒，她過得不錯，孩子也長得好。”
“嗯。”年大人點點頭，“她能過得好些，那也不錯。”
年大人想著大年氏生了孩子，那麽大年氏在四阿哥府裏的地位也就穩固。
“是。”年夫人道，“四福晉也不錯，倒也沒有苛責大姐兒。”
“如此就好。”年大人道，“四福晉是出了名的端莊賢淑的，你們也得註意一些。別想著去爭，有的東西不該爭的，就不能去爭。”
當今皇帝註重嫡庶，還讓太子的嫡子成為皇太孫，這就足以說明問題。皇帝還時不時帶一帶皇太孫，太子的其他庶子根本就比不過這個皇太孫，哪怕皇帝之前也帶過太子的庶長子，這不代表皇帝就看重那個庶長子。
“她都明白。”年夫人感慨，“她從小就生長在鄉下，比我們更懂得要如何做。”
年夫人都不好多跟大年氏說一些話，就怕惹得大年氏不高興，更不想被大年氏嘲諷。本來就是他們這些人的不對，他們沒有給大年氏過多關愛，就是大年氏嫁進四阿哥府之後，他們才多看看大年氏，對大年氏好一些。
“嗯。”年大人聽到這話，他就希望大年氏能想明白一些，希望大年氏能穩住在四阿哥府裏的地位。
夜晚，年素蘭站在窗前，她回想前世的事情。
那時候，四阿哥對她真的很多，等四阿哥成為皇帝之後，四阿哥依舊很寵著她。她被四阿哥寵得很嬌氣，有時候還耍耍小脾氣，四阿哥都寵著她。
她不知道她今生未來的夫君能不能像四阿哥那般對她好，要是她的夫君沒有那麽好，她是不是就會後悔，是不是覺得這一輩子就白重生了。
年素蘭怕啊，重生，就應該過得比前世更好，而不是過得比前世不好。
“孩子……”年素蘭想到大年氏的孩子。
大年氏的孩子真的很不錯，年素蘭心想那個孩子那麽好，要是自己前世生的孩子有那麽健康，那麽自己就嫁給四阿哥了。
年素蘭低頭看向小腹，等她出嫁之後，她是不是很快就有孩子。
年素蘭出嫁的前兩天，正好大年氏也出月子了，大年氏就來給年素蘭添妝。
大年氏不管年素蘭以後過的是什麽日子，不過就是做一下表面功夫。既然就只是做一下表面功夫，那麽她就來一下唄。
“素蘭妹妹。”大年氏看向年素蘭，把準備好的禮物給了年素蘭。
大年氏沒有在年素蘭的面前說難聽點話，也沒有去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。她自認為是一個有分寸的人，她也不可能跟年素蘭那樣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別人。
當一個用奇怪的眼神看別人看久了，別人就能感覺到。
大年氏不知道年素蘭出嫁之後會不會改掉這個習慣，要是年素蘭到時候沒有改了，指不定就變成其他樣子。
沒有人願意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，也沒有人願意被其他人瞧不起。
大年氏之前就察覺到年素蘭看不起四阿哥府裏的一些人，甚至瞧不上四福晉。大年氏就不明白了，年素蘭是什麽身份啊，竟然還敢那麽瞧著四福晉。
只不過大年氏不多說，她說一兩句，暗示過年素蘭就行了。至於年素蘭能不能明白，那就跟她沒有多大關系。她又沒有跟年素蘭在一個屋檐下生活，便是年素蘭得罪了四福晉，年素蘭也是要出嫁了，等年素蘭出嫁了，那就是別人家的媳婦。
“放在那兒吧。”年素蘭還以為大年氏不來給她添妝呢，以為大年氏會以才生完孩子沒有多久做借口。
大年氏把東西放在那邊之後，就走出了房間，她沒有別的話要跟年素蘭說。
“……”年素蘭見大年氏就那麽出去了，心裏不大是滋味。
大年氏出去的時候，便見到了年夫人。
年夫人看到大年氏，就想著女兒見到大年氏之後，會不會有別的想法。她就怕女兒不高興，女兒就要出嫁了，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發生意外。
大年氏見年夫人那麽急匆匆地去看年素蘭，不禁想這些人到底有什麽事情呢？一個兩個都那麽奇怪，好在自己不用跟她們生活在一起，要是她跟她們生活在一起，怕是自己要倒黴。
大年氏進屋，她便見到年素蘭紅著眼睛。
“高興得哭了啊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嗯，高興的。”年素蘭哪裏能說自己不高興呢，她就只能說自己高興，不能讓別人覺得她對大年氏有意見。大年氏一坐完月子就來年素蘭這邊，年素蘭還能有什麽不滿的。
年素蘭得高興，不能不高興。
年夫人一看女兒這樣，她就知道年素蘭還是想著大年氏過什麽樣的生活。
“那就好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嗯。”年素蘭走到年夫人的身邊，她挽著年夫人的手，靠著年夫人，“女兒就要出嫁了，舍不得您。”
“舍不得也得舍得，兒女長大了，就是要成親的。”年夫人道，“等你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，到時候你就不想著我們。”
年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年素蘭的內心有多亂，年素蘭也不敢跟年夫人說。
“會想您的。”年素蘭道。
前世今生，家裏的這些人都對她這麽好。年素蘭想自己今生是任性一點，可是她真的想過好日子。
前世，她去世之後，家裏的人……年素蘭不想去多想，今生已經跟前世不一樣了。
若是她跟這些人多說前世的事情，就怕他們的生活也不可能好過，他們也會想著她的所謂的夢境，可能去追尋蛛絲馬跡，那可就不好了。
年素蘭想到了寧懿公主，寧懿公主能拿出很多新奇的東西，寧懿公主還能飛。
可惜她沒有機會接觸道寧懿公主，她也無法從寧懿公主那邊換東西。
“好，想。”年夫人道。
“嗯。”年素蘭內心還是有些心酸。
而大年氏才不管年素蘭心酸不心酸，她給年素蘭添妝之後，她就回四阿哥府了。要知道她就只是一個侍妾，不能隨意出來，要不是四福晉允許，她就沒辦法來給年素蘭添妝，就只能讓丫鬟來送東西。
回到四阿哥府之後，大年氏便去看四福晉。
“福晉。”大年氏給四福晉行禮。
“回來了啊。”四福晉道，“怎麽不在那邊多待待？”
“妾原本就是在鄉下長大的。”大年氏道，“也不大會說話，在這麽喜慶的日子，就不多待在那邊了，讓他們也能好好聊聊。免得那些人聽了妾這個不會說話的人的話，惹他們不高興。”
大年氏心裏對年夫人有些怨言，哪裏可能沒有一點怨言。年夫人是正室夫人，大年氏庶女，大年氏被送到鄉下養著，年夫人等到需要人嫁給四阿哥府的時候才接她回來，大年氏當然有怨言，她對年大人也有怨言。
只不過她沒有想著要報覆他們，大年氏知道自己勢單力薄，她還有需要依靠娘家人的時候。
“回來也好。”四福晉道。
“是。”大年氏應聲。
“你這個妹妹……”四福晉覺得年素蘭有點過於傲氣了，她見過年素蘭幾次，就覺得年素蘭似乎沒有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裏。
“她從小到大都是被寵著的，難免傲氣一些。”大年氏知道四福晉可能也察覺到年素蘭的異常，說是異常，倒不如說年素蘭瞧不起人。
“也對，被寵著長大到底不大一樣。”四福晉點頭，“你在這邊就安穩過你的日子。”
“是。”大年氏道，“如今的日子過得很好。”
四福晉沒有多為難她，大年氏就覺得這樣的日子還可以。
年素蘭出嫁了，年素蘭根本就不知道四福晉等人覺得她高傲。年素蘭成親之後，她是正室夫人，又跟婆婆住在一起，難免就要被立規矩，這讓她覺得很難受。
要知道年素蘭嫁到四阿哥府的時候，她就沒有怎麽立規矩。她是側福晉，又是年家女，四福晉不敢對她如何。宮裏的德妃也不可能把手伸得那麽長，德妃主要就是對付四福晉。
於是年素蘭就得早起，得去婆婆面前立規矩。
年素蘭的夫君是家裏的嫡次子，主要是因為年素蘭說不嫁入皇家，導致有不少人都不敢上門提親。年素蘭又急於說親，害怕到後面還要進宮，這才說了禮部侍郎的嫡次子。
蔣家二少爺，他現在是個舉人，還沒有考中進士。他便要用心讀書，等著以後再去參加科考，等著科考上。
這樣的人哪裏可能多考慮年素蘭過什麽樣的生活，也不可能那麽寵著她。
年素蘭去婆婆那邊立規矩，年素蘭的夫君也不覺得這有什麽錯，他覺得這很正常。當兒媳婦的就得到婆婆面前立規矩，就得做那些事情。
“怎麽其他人就不要？”年素蘭不滿。
“通房丫鬟不需要。”蔣二少爺沒有納妾，就是有兩個通房丫鬟。
通房丫鬟就不是主子，哪裏有資格叫蔣夫人婆婆，也沒有資格道蔣夫人的面前。
“怎麽就那麽多規矩。”年素蘭就覺得婆婆實在太麻煩了，還各種挑剔她，“我都做得那麽辛苦了，那麽努力，你額娘還不滿。”
“那也是你的額娘。”蔣二少爺皺眉，不大高興，“別人家的兒媳婦也是這麽立規矩，大嫂也是這麽過來的。便是現在，大嫂還得在額娘的面前做那些事情，就是她懷孕了，她也去。”
蔣二少爺就覺得年素蘭的毛病多，這也不是，那也不是。年素蘭能不能別這麽折騰呢，就安心地伺候婆婆，只要她用心，那麽蔣夫人也就不會不滿。
“你現在確實沒有什麽規矩。”蔣二少爺道，“得多學學。”
“什麽叫我沒有什麽規矩？”年素蘭不悅，“被立規矩的人不是你，是我啊。”
“當然是你。”蔣二少爺道，“我沒有空跟你扯這些，還得讀書，你還是得好生伺候好你的婆婆。多學學規矩，以後出去也好，不至於沒有了規矩讓人笑話。父親是禮部侍郎，我們家的人都講究規矩。”
“……”年素蘭聽到這話就覺得她的夫君不可理喻，總是說什麽規矩。她以前在四阿哥府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多規矩，那些人不都得讓著她麽。
她現在嫁給蔣二少爺，蔣二少爺又不是皇孫貴胄，怎麽他家的規矩反而那麽多。
年素蘭非常不滿，她也表達了自己的不滿，奈何這些人根本就不管她滿不滿，他們依舊讓她去做那些事情。
終於，年素蘭發火了，她直接跑回了娘家。
年素蘭在年夫人的面前哭訴婆婆讓她立規矩，她前世被寵了那麽多年，當過貴妃、皇貴妃，她就不該過這般艱難的生活。
當年夫人聽到年素蘭的婆婆讓她立規矩之後，她一點都不覺得蔣夫人有什麽不對。她當年嫁入年家的時候，也有被婆婆叫去立規矩。
“四阿哥府都不用。”年素蘭道。
“怎麽又想著四阿哥府。”年夫人不大高興，“你已經嫁入蔣家，不是嫁入四阿哥府。就是四福晉，若是德妃讓她進宮，讓她做一些事情，她也得去做。別想著你大姐不用去，那是因為她不夠資格。”
“額娘，我……”年素蘭見年夫人不大高興的樣子，便道，“蔣家算什麽……”
“他們家是有規矩的人家。”年夫人道，“給人當兒媳婦都是這樣，要講婆家的規矩，而不是講女子未出門子的規矩。娘家人寵著你們，不代表婆家的人也會寵著你們。”
年夫人早就想到年素蘭可能不能好好的生活，女兒被他們寵壞了。
“當時，也問過你，要不要這戶人家，你說就這一戶人家了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不過要是換了其他人家，也是差不多的。有婆母在，總得要立規矩。就算上面還有祖母，你婆母得到你們祖母面前立規矩，你們也得到你們婆母面前立規矩。”
年夫人覺得女兒有點無理取鬧了，這才多久，都沒有半個月的時間，女兒就受不住。
“是女兒說的，可是……”可是年素蘭就覺得他們不應該那麽講究規矩，都是一家人，有必要那樣嗎？
“別可是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你該想明白，你已經出嫁了，就算你能回娘家，也不該總是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回來。娘家人能給你做主，卻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給你做主，也得看是什麽事情了。”
年素蘭明白了，娘家人就沒有打算給她做主，至少這一次不打算給她做主。
“要是我們總是去你婆家，你的夫君會高興嗎？你的婆母會高興嗎？”年夫人想若是自己，自己必定不高興。
“沒有讓你們總是過去。”年素蘭道。
“可是你回來了，出嫁不到半個月，就回來說你婆母讓你立規矩。”年夫人道，“以前，你也是跟那些嬤嬤學過規矩的。你該知道，在宮裏有宮裏的規矩，在阿哥府有阿哥府的規矩，在其他人家也有其他人家的規矩。”
“……”年素蘭沈默，她就是不想立規矩。
年素蘭想自己前世都沒有那麽給人立規矩，她都是讓別人立規矩，讓別人跪著，讓別人張嘴，讓別人給她夾菜。而現在呢，她得在蔣夫人的面前立規矩，得給蔣夫人夾菜，蔣夫人不滿了，她還不能說不高興，還只能說是自己的錯，說自己沒有理解婆母的意思。
這算什麽？
年素蘭受不住這樣的生活，她就覺得她的夫君根本就不懂得體貼她，不懂得幫她去說說話。要是夫君跟蔣夫人說別讓她立規矩，或許她就好過很多。
可是她的夫君一心讀書，就想著下一次科考能考中進士。
年素蘭想著夫君上進，她應該高興。可是夫君不夠關心她，這就讓她非常不高興。
“你嫁人了，就得好好過日子。”年夫人道，“該立規矩的就立規矩，等過一陣子，你就習慣了。等你成了婆婆，你也可以讓你兒媳婦那麽做。”
“我……”年素蘭想說自己不可能讓兒媳婦那麽做的，可是她說不出口。
“在家裏用過午飯之後再回去吧。”年夫人沒有打算讓年素蘭在娘家過夜，免得讓蔣家人不高興。
蔣家人根本就不擔心年素蘭回娘家告狀，告狀就告狀唄，年家人有本事就過來說他們呀。蔣家人就想只要年素蘭講規矩，讓年素蘭學些規矩，以後才會好。
要是年素蘭不去學，等到以後，年素蘭闖禍了，那可就不好了。
蔣夫人聽她的朋友說年素蘭不大瞧得起人，她也瞧見年素蘭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裏的樣子。這讓蔣夫人對年素蘭也就有了意見，只不過兩家已經定親了，蔣夫人就不可能讓人去退親，就只能把年素蘭娶進門來。
年素蘭前世享受過太多的東西，由儉入奢易，由奢入儉難。年素蘭前世被那麽多人捧著，還過著那麽好的日子，她當然就不能忍受被人忽略、被強迫去做事情的感覺。
“可以在家裏住……”年素蘭的話還沒有說話，她就看見年夫人皺了眉頭，便又道，“等傍晚回去。”
年素蘭就想前世明明都不是這樣的，她當初在四阿哥過得那麽肆意，娘家人也沒有多說，頂多就是讓她打扮自己，讓她伺候好四阿哥。到了蔣家這邊，家裏人的態度就變了。
“當正室夫人和當妾室不一樣。”年夫人到底不忍心，她擔心女兒還糾結過去的那個夢，“你現在是正室夫人，多註意一點，以後還得多見人。”
要是年素蘭是四阿哥的側福晉，那麽年素蘭也許就不用註意這麽多東西。有四福晉頂著，年素蘭也能自由自在一些。
而現在，年素蘭是給蔣家做正室夫人，以後還要出門給別人交際。那些人不可能多給年素蘭面子，年素蘭的身份沒有那麽高，也不是皇家兒媳婦，那些人還可能覺得年素蘭沒有規矩。
年素蘭沈默了，她就想著這裏面到底有多少差別呢？她以前在四阿哥府，也依靠年家啊。
不，她更多的是依靠四阿哥的寵，四阿哥看在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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